取舍

　　赖先生为人风趣幽默，砂朥越人，四十五岁。

　　我和赖先生的交谈中对东马有了全新的认识，原来不只中港有一国两制，其实马来西亚也有一国两制，只是教材和报章上甚少提及东马的事情，让我自以为是的把沙巴和砂朥越划进西马的认知里。

　　１９６３年东西马合并成马来西亚，但东马的发展一直不及西马，而马来文教育更是到了１９９２年以后才正式落实。沙巴管制不理想非法移民多，治安较差；而砂朥越地大人少，约有三分之二人口为非土族。而教育体系也以殖民地时代的英语为主，中学的政府考试不是SPM而是英国的中三证书。

　　道听途说的还有，近十年来星洲日报攻入砂朥越时与诗华日报的激战，结果导致诗华日报卖给星洲，走进历史，最后也让国际时报渔翁得利稳坐当地华文日报的龙头老大。如今在西马不断与星洲交战的东方日报，据说在东马也只是小角色。

　　星洲、诗华、国际、东方，这四报的掌舵人，据说还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姻亲关系。有几分实伪，就当作茶余饭后之说。

　　赖先生的经历蛮丰富的，做SALES的人，口才能不了得，没有一点心眼和手段，也办不了大事。想要拿到大订单，声色犬马的娱乐应酬消费一点都不能少，而赖先生竟然烟酒不沾，稀也。在社会久了，你会发现老实人和奸诈狡猾的人其实也分不出来。

　　赖先生曾经长达十个月的时间在欧洲与一个又一个客户应酬洽谈合作，和妻子的相处只有短短的两个月。他可以住在令人羡慕的酒店，趁搭飞机如搭巴士一样普通，但他还是做出取舍回到马来西亚。

　　年轻时的东征西讨，尤其是迅速累积财富的九十年代，让他可以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都有置产，也在新马两地创立了自己的事业。在他的观察中，在新加坡创业较易取得成功。

　　赖先生说：“主要是新加坡的人流动得快，而且新加坡人比较能接受新事物。”

　　他的友人在新山做了十年的生意，最后结束营业到新加坡打工，结果意外被老板赏识承诺出资助。于是友人在新加坡十年创业终有成，至今已有千万身家。

　　“十年呀！”我说：“没有雄厚的财力不可能守得住。”如果我有这样的机缘就好了。

　　赖先生说：“各人有各人的命。他做的生意风险高，回酬也高。”想要做大生意，赊贷的数量也大，还要冒着放出的账可能收不回的风险。

　　赖先生创业后，选择做小。他到台湾取经学做凉茶生意，工厂在马来西亚，办事处在新加坡，自己则每天开着小货车，以现金买卖，一个月的生意额也有几十万。

　　他说：“有人想拿几千块的货，要三个月的周转期，三个月后如果人跑了我怎么办？我说那你拿几百块就好了，看得到现钱比较实在。”

　　在取舍之间，他乐于过着现在的简单生活。